Reorganize or regenerate? 再组织还是革新
前言
继AA建筑联盟DRL PHASE2的最终汇报落下帷幕,许多有趣的设计又一次呈现眼前。结合UCL的Bartlett建筑学院去年的B-PRO Show, 英国建筑学设计和研究方式与国内的差异性也凸显出来。如果要用一些词来概括英国教学的关注点,那不外乎:material(材料)、interactive(互动性)、responsive(回应能力)、intelligent (智能化)以及smart city(智慧城市)从某种意义上讲,都是在对于现有的技术与材料进行革新,对于学科界限进行模糊与破坏,从边缘学科里吸取养分进行再创造。所以这里的孩子们都显得那么“不务正业”, 他们研究机器、材料、生物、数据,做着奇奇怪怪的形态,玩着各种复杂的代码,溜着千方百计的打印。
图片来源http://www.aaschool.ac.uk/STUDY/GRADUATE/?name=aadrl
反观国内甚至整个东方的建筑学发展,无论是重视形式、关注美学的学院派,还是在意功能、流行建构主义的新包豪斯学派,本身意义上是对于空间或结构的reorganize (再组织) 对于布局与表现方式的重新展开。用流行的官方术语来说,即“存量优化”,是对于已有方式的再塑造,或者已有材料的重新构造。
实际上这或许也是东方人最擅长的,比起创造新兴产业,更擅长产业结构优化调整与产业升级,在资本市场里也正是凭着优质廉价生产线特别是在制造业里于世界谋得一席之地,在全球化里逆袭老资本主义国家。而相比之下,资本主义的弊病:资本盈余和购买力不足则急需通过产业研发革新,打破技术壁垒才能解决资本主义常出现的垄断和产能过剩,所以国外也因此偏向研发高科技,走保高端迁走低端的路子。咳咳,作为一篇建筑学讨论文貌似偏题了,下面回到正题。
再组织
1Reorganize
当空间组合形式重新编排,新的空间就诞生了。
空间、形态、功能与结构,本身是建筑学最传统的基础元素,而现有国内许多的创新设计也是在此之上,通过对于某一元素的提取或某一新概念的策划从而引申出看似全新的空间结构。也就是例如王澍就是将传统元素、砖瓦进行现代演绎,另一方面也继续挖掘中国符号内涵。但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一种现代主义建筑方式革新,即形式语言改变大于技术语言创新。
而说到空间更新,举入选了威尼斯双年展的西村大院为例,刘家琨建筑师的创新也源自于对于空间形态的重新组织和合并。将传统大院空间与运动跑道结合,形成突破传统的空中跑步长廊又能同时回归院落之感。这也是对于形式的再组织,虽说谈不上创造,但通过有趣的组合也能使建筑有不同的展现和利用方式。
可以看出,国内的设计往往都是以空间或材料形式语言创新开始,以展现符号学、形态学与有趣的使用方式以及提升经济价值或表现建筑师情怀作为最终目标。并且形态学有趣的地方在于,和时尚圈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如同循环一样流行复古。现代主义以功能为目标留下的建筑形态遗产太少,但传统文化、民粹、艺术留下的则是丰富的财富,随手提取就是一堆概念,利用复古元素进行重新演绎有时也有奇效并很有市场。
当然,说到建筑师形式的发展,日本建筑师每个人也有自己的特点。例如:
藤本壮介:高楼种树大师,空间以树多、素洁、日系小清新为主,插上树整个建筑变好看系列代表,属于建筑空间组合方式和运作模式创新。虽然他的建筑构思看起来很简单,但却是效果图出出来一级棒。
安藤忠雄:灵魂、光学与清水混凝土大师,小建筑特别是宗教建筑最牛,大建筑呵呵系列,喜欢建筑围护物开洞方式和空间组合方式创新
伊东丰雄:笔者最爱日本建筑师大大,就是他带着C君入坑建筑- -,流线型形态大师,杰出作品多摩美术大学图书馆和仙台媒体中心都是对于支撑结构的再创新,比及仅仅是建筑材料或形态创新水平高出很多。同时通透性的合理利用也使得他的建筑充满灵动。
隈研吾:经典的木构大师,在某剧里还被恶搞地冠以装修设计师之名,他的作品创新之处在于重新演绎了结构构造节点的编排,并创造了所谓“隙间”这样的延伸词。实际即是将结构之间空出间隙,让建筑体现通透的做法,算是一种建筑围护物构筑方式创新
可见,东方建筑师对于空间的挖掘可谓各有特点,也能充分利用不同的空间特质创造出有趣的空间组合方式。
设计上,空间再组织在英国建筑学教学里也有提及,比如利用units(单元体)来进行空间生成和模拟,不同的是,这里的单元体也可以称为individual agent,是具有智能,同时能够运用于集群智慧(swarm theory)理念的拼接单元体。西方对于单元体的热爱其实不输于东方,用单元体来构成建筑本身也是一种建构主义,即将结构也诗意表达。这种思想可能从玩乐高或者Minecraft的时候就已有雏形。可能像素化世界有时也有其独特的魅力吧。
另一个再组织的优秀案例则是现如今获得最新建筑界诺贝尔奖普利茨克奖的智利建筑师亚历杭德罗,他的建筑秉承人文关怀,实际来讲即是采用了预留空间,为将来居民扩建、建筑可变性提供可能性。换句话说,这个改变看似简单,但是结合了当地民情来说就能够为居民提供丰富的可控空间,让人参与自家房屋的搭建里来,根据不同的居住人口调整空间。看了这个设计,谁还敢说留白不是一种美呢,不是一种民主呢,不是一种打破千篇一律适应人性的设计呢。好吧,所以现zaha事务所的掌舵人因此向普奖开炮,说现在开奖都有政治正确的方向,非要扯上人类学、非要让建筑师做着能够改变世界的梦,更有笑话总结普奖的获奖三大规律:要有一个现代主义建筑杰作,要有一个后现代主义建筑杰作用以批判现代主义弊端,要和人情关怀扯上关系。虽然这只是一个玩笑,但也让我们警惕,建筑不是用人文关怀来投机取巧,不是用伸张政治正确来随意玩弄形态,不是用夸大其词的噱头来吸引大众眼球,也不是为了表达自我而专制地表现空间忽略使用。回顾历史,现代主义也正因此为人诟病,谁还记无法住人的萨伏伊别墅,谁还记常被洪水淹没的范斯沃斯住宅,毕竟只能活在表现图里的建筑不是好建筑。再想想千篇一律的柯布西耶式光辉城市却变为现实,是建筑的进步,还是悲剧呢。
革新
2
Regenerate
打破专业壁垒,进行技术革命
谈及英国近几年建筑教育,可以说英国的建筑是一个大范围的“建筑”,一个广义的建筑。建筑意味着它与其他事物的关联性,而非建筑本身。英国建筑师喜欢做的是冲破行业壁垒,进行“不务正业”的研究。而创新其实往往也就诞生于学科模糊界限之间。
看看最近的AA展,不难看出,建筑交互性、可变性、智能性、材料性能等颇受关注。而从近几年科幻电影所展现的高科技预想,也可以看出技术未来发展的蛛丝马迹
例如电影里普罗米修斯里的3d mapping(3D 地图空间绘制)技术,在AA的这次展览上,有一个工作组便进行了类似的项目。通过UAVS的识别功能,对人无法到达的洞穴空间进行探测,从而探索空间范围。实际上,MIT、ETH等高校也在进行相关研究,例如利用UAVS无人机去建造或者去控制大型3D打印模型,利用UAVS去与人互动击球等等。因为以往的经验里,设计(design)与建造(construction)是分开的,但通过UAVS作为代理,可以让设计与建造关系更加密切,提高互动性能以及将难以人工搭建的建造变为现实。
另一个需要提及的便是刚刚提到过的集群理论,实际上,让个体behavior作为代理,agent-based主体建模的思路很大程度上也影响着这里建筑研究的发展。就好似拥有一支克隆机器人军团,可以大大的释放劳动力和人工工作。而人们所需要的,就是在电脑前编代码,控制路径和行为即可。
另一个有趣的发展点的便是交互性,结合前面的群体行为编码,如果机器体多了传感器(sensors)等与环境或人可以互动的装置,那么交互(interactive)行为和回应(responsive)行为就可以产生(generate)。在这个框架里,建筑也成为了一个大的机器人。通过回应人的动作,形态、结构都会相应的发生变化,也更可以实现智慧城市(smart city)的崇高目标。
图片摄于AA建筑联盟,学生作品
所以,一旦技术跟进,建筑就将不仅仅只是居住的容器,而就此将充当界面(interface)的作用,成为人与机器世界交互的代言人与桥梁。试想每天早上,床记录了睡眠状况,在最佳的时机唤醒人类,而厨房的机械臂开始运作,制作好美味的早餐,而无人机将充当送餐的作用,直接将食物送至床头,床头柜感应变化为小餐桌,就此一个开心的早晨来临啦。嗯。我猜这也是个人类退化四肢的契机?虽然BLACK MIRROR这部剧提醒了我们科技有可能带来负面作用,虽然霍金等科学家提醒我们警惕人工智能,可高科技的诱惑谁能抵抗呢。
当石油燃尽,或许特斯拉电动的汽车就会完全代替燃油汽车;当人口增长爆炸,或许能够自由生长的建筑就会变为现实。现在的设计看似不着边际,可谁能预料未来的事情呢。人类是寂寞的,或许能与空间互动是一件非常兴奋的事。而机器人是否真的会统治未来就交给未来去想吧。Machine也可能是善良的对吗,机器学习虽然困难,但如何把良知交给机器,确实是一件难事,毕竟机器最优解可能会产生道德问题嘛。(电车难题如果交给机器解决那么很可能会牺牲少数人而保全大多数人)虽然如此,笔者可是非常喜欢钢铁侠里的人工智能管家界面哦。或许有一天实现了那么做设计也是事半功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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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 DRL PHASE2 FINAL PRESENTATION 介绍视频